胤禛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启动。
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呼吸相间,年馨瑶不免又有些感到局促。
胤禛唇边挂上若有似无的浅笑,“昨晚我说过的话算数,你不必害怕。”
“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年馨瑶说完才发现自己逾越了。
胤禛却并没有计较她的自称,反而逗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年馨瑶仰起头,慎重道:“妾不怕贝勒爷。”
“哦?”胤禛像是听到一个新鲜的词儿,“说说你为什么不怕我?”
年馨瑶鼓足了勇气:“贝勒爷又不吃人,我……妾为什么要怕?”
胤禛笑出了声,“说得挺有道理。”
他心情似乎很不错,已经看不到昨晚的不愉快带来的丝毫阴影。年馨瑶暂且放下心来,可她实在想不通,从昨天开始四贝勒就颠覆了从前留给她的印象。以前年馨瑶也曾见过胤禛数回,多半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瞧。她着实有点怀疑,眼前这位是她所认识的四贝勒吗?
“在想什么?”
“想你……不,不是,”年馨瑶脱口而出,粉脸顿时羞得通红,急忙澄清,“这还是妾第一回入宫,想着要做足礼数,不能丢贝勒爷您的脸。”
胤禛似乎很高兴看到年馨瑶不知所措的模样,唇边的笑意加深。“这话是你二哥教的?”
年馨瑶心中一紧,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回答:“是。”
顿时,胤禛笑意盈盈,心情好得不像话。
年馨瑶瞧得目瞪口呆,有那么值得开心吗?对于胤禛,她并不陌生,但从前看到的他总是冷着一张脸,有时还眉头紧锁,似有无穷心事,很少有如此展眉开怀大笑的时候。
正当两人说话间,马车猛地一震。
年馨瑶一个没坐稳,摇摇晃晃地倒向胤禛。
胤禛慌忙搂住她,另一手攀住车厢的壁沿,蹙眉喝道:“怎么一回事?”
驾车的乃府中的下人冯九,跟在胤禛身边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当即战战兢兢地说:“贝勒爷恕罪,方才有一骑快马莽撞冲来,奴才为了闪避才……”
“罢了,也不能怪你,小心驾车吧。”
“嗻。”
胤禛动作轻柔地揽住年馨瑶的腰,柔声问:“你没事吧?”
年馨瑶摇摇头。她的头还攀在胤禛的肩头,两人靠得如此近,细密的呼吸直接拂在她的脖颈处。可胤禛还不放开她,令她又羞又急。
胤禛的手放在年馨瑶腰间,鼻尖隐约能嗅到淡淡体香,难免心中悸动。她比一般女子要瘦弱,身量更纤细,胤禛忽的涌起一股心疼,像是自言自语道:“以后多吃点,省得旁人会说我堂堂四贝勒府苛待你。”
年馨瑶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他还会说笑的。这短短几个时辰,她好像重新认识了胤禛一回。她不假思索地回,带那么一点咬牙切齿:“我……妾定不负贝勒爷所望。”
她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称呼,从前在家中,她随意惯了,对着父亲兄长也是你你我我的,想到什么也就说出口,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万般谨慎。
胤禛听罢,定定地望着她,实在无法想象出她吃成个胖子的模样,笑了笑,也就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