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馨瑶醒来时已是晌午,她发现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细想着昨晚做的一个梦。
梦里,二哥温柔地注视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然后便轻柔地吻了下来。
那个吻缠绵悱恻,让她们两个都欲罢不能,差点把持不住,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竟然会做这样的梦,脸色羞得瞬间红到了耳根。
屋外传来说话声,年馨瑶马上躺下盖好被子,将身子翻转朝里,闭上了眼睛。现在的她不想面对任何人。
门被推开了,一阵衣衫摩挲的嗦嗦声,一个人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妹妹,你醒了吗?”
年馨瑶闭着眼睛没有动,但是心里却大惊。
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姐姐的声音沙哑成这样,几乎快发不出声来。
昨晚父亲的话很重,对姐姐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想必回房后哭了整夜,将嗓子都哭坏了。
年馨瑶猜得完全没错,年玉莹回到房间后便捂在被子里无声痛哭,整整哭了一夜,然后便呆坐在房内,也不进食,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在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与胤禛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满幸福的画面竟然都是她幻想中的景象。
胤禛是个很冷的人,与她独处时,话也没有多起来。年玉莹虽然常常外出与胤禛相会,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胤禛写字,她磨墨;胤禛读书,她绣花;胤禛赏景,她烹茶。
这样平淡而静默的相处,在每一次回家后的夜晚就会被她幻想成极其浪漫的两人世界。她靠着这些幻想慢慢加深了对胤禛的爱慕,直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父亲的那番话,让她的幻想瞬时破碎了,剩下的只是一片苍白。
胤禛从未说过要娶她,是她自己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妹妹,你说一个男人常常接一个女人外出独处,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她,想要娶了她吗?”她喃喃自语,完全没有等待年馨瑶回答的打算。
“我一直以为贝勒爷是爱我的,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他从来没有说过爱这个字,他也从来没说要娶我,他大概只是习惯了我在身边,像个丫头一样的服侍他。”
是的,就像个丫头一样。
“我要去问问他,到底心里有没有我,我要去问问他,到底爱不爱我,我要去问他,会不会娶我。我已经把所有的自尊都抛下了,我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连一个承诺都不给我?”年玉莹又哭了起来,可是眼中已经没有泪了。
她幽魂一般的站起来,慢慢飘出了妹妹的屋子,又慢慢飘到年府大门口。
守门的家丁看着他们家的大小姐痴痴呆呆的往外走,一时不敢上前阻止,只好一边派人先去通知夫人,一边紧紧的跟在大小姐身后。
忽然,迎面走来一个牵着马的行人,家丁只看见大小姐步伐一滞,然后突然快速跑向了那匹马。
她是不会骑马的,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顾了,从行人手中夺过缰绳,学着妹妹的样子翻身上马,拽进缰绳,一挥鞭,马儿长嘶一声,狂奔而去。
整条街喧闹起来,多数人因为慌忙躲闪而摔倒,小贩的货品被闪避的人群掀得到处都是,惊呼声,咒骂声不绝于耳,留下一片狼藉。
年家家丁已经惊呆了。他看着绝尘而去的大小姐,心里充满了恐惧。
完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马上的年玉莹才不管她已经造成了多大的纷扰,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四贝勒府。
四贝勒府她路过一次,却没有进去。那时胤禛有要事匆忙回家,下了马车就吩咐车夫将她送了回去。
如果照规矩,她是不能这样去四贝勒府找人的,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处于一个疯魔状态,得不到答案就如同得不到解药,直到撞得头破血流为止。
“开门,开开门。”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懂得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的马,她扑在四贝勒府的大门上,拼尽所有力气拍着,直到门打开为止。
开门的小厮显然是见过她的,也知道这位小姐是主子的红颜知己,不敢拒之门外,但这样不正常的模样也不敢随便放她进去。他将她领进大门,告诉她:“主子现在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年玉莹不说话,也不离开,只是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通往府内的小径。
小厮想着这也不是办法,只好差人去请示了福晋。
不一会,福晋身边的兰芝嬷嬷来了,上下打量了年玉莹一番,还是领着她去了内厅。
内厅里,胤禛的妻妾们齐聚一堂,一同审视着这个找上门来的女人。
“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姑娘,来找我们贝勒爷有何事啊?”
说话的是胤禛的侧福晋李氏,嫡福晋坐在首座闭目养神,一只手飞快的拨动着佛珠。
“奴才年氏玉莹,来找贝勒爷......贝勒爷......”
这是他的妻妾们,她说不出口。
李氏像是知道什么,眼刀锐利的一闪,射向年玉莹。“哟,这不就是贝勒爷新近的红颜知己吗?怎么,这是来讨个名分?”
李氏猜对了,但年玉莹不敢回答。
李氏之下是几个格格,她倒是认识其中一人,她们自幼一块长大,此时却没有帮她说过一句话。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贝勒爷的红颜知己多得很,难道都娶回来供着?不信你问问诸位姐妹,看哪个听贝勒爷说过要迎娶新人进门了?”
没有,这会众人回复很快,口径也十分统一。
在这众目睽睽的嘲笑中,年玉莹终于清醒了。她知道她根本不应该来,来这里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父亲骂得她很对,她什么事都没搞清楚就陷入了爱河,最后却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现在,她要做的唯有赌和等,赌胤禛心里是有她的,等胤禛上门提亲迎娶她过门。
“既然贝勒爷不在,那奴才先行告退了。”她端庄地向福晋行了个礼,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