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被说的脸上火辣辣的,王爷心思九曲十八弯,脸皮更是厚似城墙,那一句酬军是何真意,便是阮清再天真无知,也不难领会。可细细回想,记忆错乱的委实难以求证。这种事又不好一一拿出来与王爷争辩清白,只能当哑巴吃了黄连,快快翻过去才好。只垂下眼,双手撑着起身道:“这却是怪我贪嘴,连带苏叔叔受累一夜未能安睡……眼下我已不大难受,苏叔叔若是不想起身,那便再睡一会儿,到了时辰我提前叫你起来,毕竟大军士气军心还需苏叔叔提拎着……我先去叫人准备些补气的粥饭,待苏叔叔醒来吃了好直接出城去。”
苏辄没有出声阻止,只一双凤眼随着阮清起身的动作微微转动着,眸色幽深灼热的迫人。
阮清被盯得不自在,动作不由的放慢,却是不敢直视的眼睛胡乱瞟着,这样一看方留意到房中竟是挂满了狐狸灯,床前也是摆满了雪白的茉莉花,一直从内室铺到外间,若不是身下的床和枕边的人日日都见着,阮清差点以为自己是否酒醉自睡到了花房里去。
阮清费神想了一会儿,脑海里却全没有半点印象,想来应是王爷的作品。可素来只关心国家大事,崇尚简洁素净的王爷,何时品味变得如此刁钻了?便是在京中,也只有那些个涂脂抹粉的软蛋娘炮才会喜欢徜徉花海的意兴,在寝室里摆弄这类酸腻的玩意……
不过王爷跟软蛋娘炮这两个词,实在是不怎么搭边。阮清略一思忖便认定是昨晚自己呕吐的余味太过销魂,王爷忍受不得便叫人搬了这些味道清淡宜人的茉莉掩盖。
看着鱼生蹲在一片柔柔的花海里,一边兴奋的舔着和自己一般大的糖狐狸兄弟,一边眨着乌黑的大眼滴溜溜的打量头顶成群结队的灯笼兄弟,诡异的画面竟是令阮清忍不住打个了哆嗦,不忍直视的飞快移开了眼。
这一眼就落在了自己跨出去的大腿上,顿时“啊”的惊叫出声,一把扯过被子裹在了自己身上。
一想到自己竟然浑然不觉全身不着寸缕的被苏辄看了个彻底,阮清便是恨不得以被蒙头撞死在里侧的墙上。然刚刚那一眼虽然慌乱,可却清清楚楚,不只光裸的大腿根处粉色红斑点点,便是全身上下也没剩几个好地方,若不是先前早已领略通晓了某位王爷的口舌功力,对那红斑有了更高一层的见识,阮清都要以为昨晚自己是否睡在了吃人的蚊子窝里,被成精的蚊子咬了个稀烂。
偏生那咬人的大蚊子还一脸的哀怨无辜,直勾勾的看着她,全没有半点脸红心跳的意思。真真是叫人恨不得将玉枕一把砸在王爷的脑门上,叫那张脸变一变颜色!
这些日子以来,阮清倒是慢慢发现王爷似乎特别喜欢亲吻,每次逮着机会便要搂抱住她一番海天胡地的啃咬,一开始还只限于脖子以上,开荤之后便全没了顾忌,大开大合,全身上下都不肯放过。只叫她觉得自己好似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王爷盘子里的一块待宰的香肉,只怕等王爷兴致尽消之时,自己也无法囫囵完好了。
想到这儿,阮清气恼的隐隐作痛的头都要炸了,胡乱拉扯着被子往身上裹,脱口便骂了一句,“不要脸!”
可是这一阵拉扯,那原本还有一半盖在王爷身上的被子便是尽数被裹在了小儿的身上,于是,王爷的一柱擎天的玉体便就这般大喇喇的呈现在了小儿瞪大的眼睛里。
这可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捡了西瓜漏了芝麻,怎能不叫人羞愤欲死。
小儿绝望的嗷呜一声,扯起被子一把蒙住头倒了下去。气的哆嗦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从被子底下传出来,不仔细辨别几乎听不清楚,不过苏辄不用猜也知道,大意是叫他赶紧穿上衣服滚出去。
苏辄自然不会滚出去,也没打算听话的穿上衣服,只利落的一伸手,连人带被子一并捞到怀里,翻身紧紧压住,扯开上面的被角笑觑着死死闭着眼,小脸胀红的小儿,凑近低声道:“殿下这一声怒吼倒是神完气足的很,想来果真不再难受了,体力精神也恢复的甚好。这药酒看来也不是全无好处,以后殿下倒是应当每日都少饮一些……既然殿下精神饱满,体力充沛,那是不是也该继续昨晚答应本王却未完的要紧事了?”
阮清眼泪都快出来了,哪里想得起自己昨晚到底答应了什么,但能从王爷嘴里说出来必然不会是什么好的。使劲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只气红了眼睛从被子上面瞪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叫道:“哪个答应你了!王爷身为国之栋梁,朝廷重臣,可是要舍了脸皮做那强占民女屈打成招的奸佞!若叫城外那些追随王爷陷阵厮杀,敬仰推崇王爷如天神领袖的将士知晓王爷私下里竟是这般浑不成样,却是要如何作想!”
这世间敢这样指着鼻子申斥王爷的人除了王爷的亲娘杨太妃,还没生出第二个,便是皇上心中有怨也要存着些许忌惮只敢在私下无人时偷偷骂上几句泄愤,当着面却是万万不敢直言挑衅的。没想今日倒是平添了一个不怕死的,换做以往,王爷早就先将那一双狠瞪的罩子给剜了出来,再用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实际行动好生教授一番做人需谨言慎行的道理。
可这个人不是别人,是王爷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心爱之人,哄着骗着都怕这小儿不将真心掏出来,哪里还能愚蠢的为这么几句“大实话”就自断生路?
王爷对自个儿的定位甚是明确,倒也不恼,凤眼微吊,笑着低声道:“本王却是管别人如何想作甚。要知道本王便是奸佞,也是专为殿下一人的裙下佞臣……殿下可是要做那狠心的明君,怒斩下臣,当真做孤家寡人不成?”
“你、你……王爷在胡说些甚么!这么大逆不道的浑话也说得出口,可是……可是当真不要脸了!”阮清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手脚被束在被子里不得动弹,便是气的偏头一口咬在了苏辄的脖子上。
这一口乃是气极之举,全没有考虑力道,当下就听见苏辄闷哼了一声,倒是没有立即躲开,只倒嘶着凉气儿,顺势倒在了阮清身上。整个重量压下来,顿时压的阮清呼吸不顺,被迫松了口。
这么一垂眼便看见自己刚刚咬过的地方两排带着血丝的清晰牙印,一肚子羞恼和气怒顿时不见,心下后悔一时冲动,慌乱的声音都颤了起来,“苏、苏叔叔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咬疼你了?”
可惜自己实在力气太小,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好好看看伤口却也动弹不了分毫。当下急的眼圈通红,颤声道:“好像流血了,你快些起来,赶紧找药处理一下!”
这点伤对于历经刀林剑雨九死一生的苏辄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倒是还不若被小狐狸一爪子挠的要痛,可见着阮清这么紧张,反而不好辜负了此等良机,必要好好利用扳回一成才好。
要说这小儿看不明白自己对他是何种感情,却不可忽视存在着一处短板,那便是不管怎样都见不得他受一点伤痛。
苏辄“柔弱”的将整个人都摊在小儿身上,俊脸埋在小儿颈间,偷偷深吸了一口香甜的气息,有气无力道:“殿下若是觉得解气,那便再狠狠的多咬几口,反正殿下已是嫌弃厌恶本王如斯,本王若是死了,殿下也好清净了……”
阮清连忙打断他的哀怨之语,脱口道:“我哪里嫌弃厌恶苏叔叔了!我只是一时气恼冲动才……苏叔叔这么说可是要成心气死我!”
“殿下当真不嫌弃本王厌恶本王?”苏辄眼睛一亮,却不露声色的颓然瓮声道:“可本王却觉得殿下此言只是在安抚本王,出于愧疚罢了……本王不傻,这一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阮清现在只想快点叫他起来包扎伤口,倒也顾不上去想这一番自怨自艾的话里究竟是什么目的,只气急的问到底要如何王爷才肯相信。
苏辄等的就是这一句,立马言简意赅不容置疑的表明主旨,大体意思就是:听说人的唾液有止血疗伤之效,殿下若是当真心疼在意本王,那就用行动亲自证明罢。
阮清听了差点没再张嘴狠狠一口直接咬断王爷的咽喉,成全了王爷要殉情而死的伟大意志。可终究是见不得王爷受伤流血,加之自己若不应了王爷无耻的要求,看样子王爷是不打算起身,直要压她个天荒地老的意思。
不过是再被啃咬一番,反正已是不得完好,便是舍身饲虎尽足了这饕餮一般的胃口,好快些了事解脱了罢。
于是,耐不过王爷的威逼利诱,不情不愿的偏头凑了过去。
柔软湿润的小舌轻轻卷在伤口上,微微的刺痛却是令“重伤虚弱”的王爷浑身一震,通体舒畅的竟是有种瞬间满血复活之感。那憋闷了整整一夜,至今尚未有偃旗息鼓的胀硬之处便是再次蠢蠢欲动。王爷忍的辛苦,自是不愿再忍,便在小儿飞快一添就缩了回去的当头,抬起身子精准无误的含住了那尚残留着淡淡血腥之气的小嘴。
手指灵活一挑一拽,便将包裹的严实的被子拽了出来,扔甩到一边,毫不客气的上下其手自忘情享用了去。
如此难得良辰,偏偏就有那不开眼的挑准了时候来打搅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