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寺山城。城守府,看着裴仁基快马探报送回来的报欣狐。郭孝恪看完之后传阅众后道,“如今辽东城下四座坚城皆被我军攻破,余下的山城不过是纤芥之疾,只需数千人马,传技可定。”
正厅内,长孙无忌看完裴仁基那报捷的军报后,听到郭孝恪的话,却是露出了几分矜持的笑意,将那报捷的军报交给了尉迟恭等人。
“将军,自我军出战以来,兵锋所指,攻无不破,战无不胜,如今四大城皆破,余下数城,实在是不值一提,将军可让金万春带同城山山城的降将降兵去各城招降。”长孙无忌侃侃而道,那一脸春风得意,指点江山的模样不由让罗士信和刘弘基心里齐齐骂了一声,马屁精”他们可从不曾见过这位长史大人有过和将军不同的意见。
“辅机所言甚是,如此便由你修书一封,让裴仁基着金万春速去招降各城郭孝恪见长孙无忌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便直接道。
军略会议散去后,长孙无忌和贺廷玉留了下来,两人都清楚,如今四城皆破,他们怕是没几日就会给召回辽东城去了,这一回他们虽然立下大功,可也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不管是打辽东城还是直接挥师平壤,他们恐怕都会给推到风口浪尖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辅机,如今我军马匹可够用。”郭孝恪看向了长孙无忌,他心里明白。辽东城迟迟不下,迟早会让杨广再用段文振当初的计策,水陆两路进攻平壤,不过如今已是六月。便是大军即刻出发,能在平壤作战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两个月,而两个月里想要打下同样重兵云集的平壤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军在魏霸山城,大黑山城等处都是缴获了不少骡马,差不多能够做到全军半数以上人能配到骡马长孙无忌回答道,他们自打下几座城后,大肆抄家,不但得了不少财货,这骡马粮草也是得了不少,除去送到辽东大营的,大部分都留了下来。
“还不够。”郭孝恪摇了摇头,平壤之役前,他需要军中骡马能带上全军半年可用的粮草,否则的话他麾下的这些士兵他没把握能带着大多数人从平壤城活着回来。
“若是将军觉得还不够的话,这剩下的时间里可让金万春在各山城搜集骡马长孙无忌见郭孝恪对这已经大大超出二十四军的骡马数目仍不满意,却是连忙道。
“好,此事刻不容缓,辅机,你速速修书于裴仁基,让他抓紧办、那两件事,伯阳,你让敬德他们立刻点起手下人马,去裴仁基那里,随金万春他们去逼降剩下的各座山城,每下一城,不必再向我禀报,直接派快马去辽东大营报捷。”郭孝恪很快做出了决定,这恐怕是他在这场征辽之役里最后的机会了。
“是,将军见郭孝恪说得急迫,长孙无忌和贺廷玉岳相看了一眼后,都是齐声道,接着便退出了正厅。
郭孝恪一个。人负手站立,他这靠先手布局已经走到了尽头,剩下来的便是真刀真枪地去平壤杀上一回,到时候能打成什么样子,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只是在长孙无忌他们面前,他绝不可以露出一点优柔寡断。
郭孝恪一个人静静站了很久,方才走出了正厅,他的脸上没有了半点犹豫,剩下的只有果决,他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哪还有退后的余地,若是前面没有路,他便杀出一条血路来,挡他路的不管是谁,只有死而已。
两日后,城山山城处,裴仁基看着两日间奔行三百里的尉迟恭,罗士信还有刘弘基三人,放下手中长孙无忌代郭孝恪所写的密信后,“将军之意,我已清楚,我这就让金万春随你们一起上路
“那自是最好尉迟恭看着裴仁基,沉吟道,两日奔行三百里,对于他和罗士信还有刘弘基手下那些骑兵来说,并不是什么太了不得的事情,他如今担心的是金万春和那个姓崔的降将手下带的那些士兵跟不跟得住他们。
“敬德不用发愁,金万春他们手下士兵个个都会骑马,虽说比不上我军骑兵,可是这赶路还是行的。”裴仁基仿佛知道尉迟恭心中所想一般,见他皱眉,却是在一旁宽慰道。
“若是如此,那我们先去城外等候消息了。”尉迟恭见裴仁基颇有把握,却是起身道,然后和罗士信。刘弘基他们一起离了城守府。
尉迟恭他们离去不过片亥,金万春便和崔副将便匆匆赶到了城守府来拜见裴仁基,城外又来了大隋的数千骑兵,他们都是知晓,此刻都是心中猜一右幕基时他们的来意。“你们二人,立玄点起手下会骑马的士兵,去城外尉迟将军处听用裴仁基顾不得跟两人细说,只是直接吩咐道,然后将写好的那道军令扔给了金万春。
“是,裴大人。”金万春拿过那道军令,也来不及看,就和崔副将应声道,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城守府,金万春才细细看起那道军令,当他和崔副将看到是要他们随来的大隋骑兵一道去招降那些剩下的山城时,都是松了口气。
“这可又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崔副将不无喜色地道,隋军入城以后,抄了不少城中原先的豪强大户,他和金万春跟在边上,捞了不少的好处,两人如今在城中的府邸都是多了好几今年轻貌美的姬妾,对这劝降的事情最是热衷不过。
眉飞色舞间,两人翻身上马,也不管街上行人,直接打马回了军营,点齐了手下心腹,匆匆出城了,他们那些手下一听是随大隋大军去劝降城池,也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在城中抄那些豪强大户的时候,他们虽然只捞到了些金万春和崔副将留给他们的一点汤汤水水,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下的横财了。
自古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些投降了的士兵现在个个都是利欲熏心,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到那些剩下的山城里好好捞上一笔,那出了城以后的劲头比尉迟恭他们都要高上几分。
城头上,看着数千骑人马带起的烟尘,裴仁基却是脸色有些凝重,将军如此这般急迫,又需要大批的骡马,肯定是有什么顾虑,只怕这回到辽东城后,接下来的一仗怕不是那么好打。
辽东城外,征辽大军的营中,杨广再次拿到了郭孝恪报捷的军报,得利寺山城,城山山城,几乎不过是隔了几天,便相继陷落,让顿兵手辽东城下的大军士气得以不堕。
“辽东道行军总管,联看给小了。”拿着那城山山城的报捷军报,杨广却是朝随侍在身边的裴世矩道,辽东道行军总管从名义上来讲执掌辽东各道军事,但实际上郭孝恪手中能掌的士兵也就他的本部人马而已,可郭孝恪却偏偏用这不到一军的人马,连续打下了四座大城,叫他如行不面上有光。
“皇上,郭将军的确是我朝自卫王之后的第一名将,不过这几座城仍是难以服众。”裴世矩看着杨广的脸色,在一旁说道,要说如今这大隋军中,能和郭孝恪相比的名将不是没有,一个鱼俱罗,一个韦云起,这两人练兵用兵之能都不在郭孝恪之下,只是两人出身资历都比郭孝恪高太多,让杨广不敢放手去用,哪像郭孝恪能得杨广的重用。
“难以服众,就那班连这辽东城的一寸墙头都打不下来的废物。”杨广看着视线中的辽东城,却是冷声道,要不是郭孝恪捷报频传,他的脸面早就在一帮属国的国主和使者面前丢尽了,四十多万大军,居然拿不下区区的一座辽东城,如何叫他不恼火。
杨广身后不远处,已经补为千牛备身的宇文成都听到那隐稳传来的话语声,心中虽怒,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是握紧了拳头。
“你说,郭二郎回来后,联是让他去打这辽东城,还是直接大军进攻平壤杨广回头看向了裴世矩,虽是询问的话语,可裴世矩如何不清楚杨广的心思,只是回道。“郭将军回来便是打下辽东城,怕也为难不了高句丽人,大军来年还要再次征辽。以臣之见,不如毕其功于一役。
“好。”见裴世矩的话甚合自己的心意,杨广却是大笑了起来,然后朝一边的汪公公道,“去拿纸笔来
见杨广要动笔墨,汪公公不敢怠慢,却是连忙带着几个宫人搬了书案,取了纸笔砚台过来,裴仁基在一旁接过后道。“臣为皇上研墨。
边上和其他几个千牛备身一起的宇文成都见杨广亲笔为郭孝恪写旨,却是有些眼红,杨广的才情无双,一手书法也是朝野达官贵人欲求而不得的墨宝,更不用说这专门为一人而写的圣旨了。
不多时,杨广便一气呵成写下了圣旨,他满意地看着上面那“冠军侯,三字,交给了一旁的裴世矩道,“段公临去前为郭二郎取字去病。如今方才字如其人。”
见杨广一脸得色,裴世矩拿着那道墨迹未干的圣旨,却是一言不发,想的却是这冠军侯只怕是曹操之流,不过当杨广看向他时,他却是连声附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