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乱的战场卫,到外都是争井热后逃跑的高向丽十兵。收军的左右两翼在罗士信和尉迟恭毫无道理可言的猛攻之下,坚持了不到一玄钟的时间,就彻底崩溃。
那些逃跑的新兵直接冲乱了老兵的队伍。然后那种只剩下逃命念头的惊恐像是瘾疫一样蔓延到全军。尤其当北府军的士兵们提着人头,在马脖子挂成一圈,浑身血腥看上去宛如恶鬼一般,便是胆子再大的人也会给吓到,更不用说那些本来心里就存了逃跑念头的新兵。
两翼的崩溃,直接让高句丽人的中军大乱,策马迎敌的渊盖金身边的三千骑兵只是在短短的片复间就成了孤军,对上了北府军。“郭孝恪渊盖金大声吼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挥舞着黑色马槊的身影上,他知道今天这一仗他和父亲输得一败涂地,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本钱,即使逃走,也难逃最后败亡的结局。
“想和王爷对阵,你还不够资格。”看着对面背插七刀的高句丽将领策马朝自己和王爷而来,苏定方策马护在了郭孝恪前方,手中的马槊架住了渊姜金劈过来的大刀,面带不屑地道。
郭孝恪根本没有在意渊盖金。苏定方拦住渊盖金后,他策马直冲那面高句丽王旗,渊大诈这个高句丽的伪王才是他的目标。
渊大作抬起了手中的马槊,双眼通红地盯着人马如龙般冲阵而来的郭孝恪,胸膛里的血液翻滚,终于他咆哮了起来,“来吧,郭孝恪,本王不怕你。”说完,双腿狠狠地一夹马腹,带着身边的心腹亲兵,气势汹汹地迎上了郭孝恪。
看着迎面而来的渊大稽,郭孝恪脸上神情变得冰冷,眼中只有那一人一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数十丈,对于奔驰的战马来说。只是几下呼吸间的事情。
“死吧。”终于两人错身而过。渊大作一生的精气神都在这一刻随着这声如同雷霆般的暴喝声里,随着手中刺出的马槊释放出来马槊撕裂空气的声音竟如同鬼哭一般凄厉。
电光火石间,郭孝恪手中的黑色马槊如同灵蛇般在那几乎是刹那间到了面前的马槊枪楞处一点,接着两骑便擦身而过,在那瞬间,一抹致命的殉芒在风中绽放。
渊大稽只觉得身子一轻,然后耳畔响起了细风吹起的声音,他知道那是血喷出的声音,以前他切开别人的喉咙时,看着热血喷溅时的声音。但是现在这声音却是从他的喉咙处喷出。
疾奔跑的战马感觉不到主人握缰的双手上的力量,度一下子慢了下来,在四周众人的眼中,只是看到了渊大作的头颅像后仰倒,颈间喷出的血雾染得风一片赤红,最后落在了尘土中,那无头的尸体仍旧保持着握着刺出的马槊的姿势,直到胯下的战马停下来后,才无力地从鞍上摔倒了下去。
随着战马的高亢嘶吼声,四周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看向了那个魔神般的黑色身影,郭孝恪左手反手所持的刀随着手腕一转,刀锋上那一抹血珠被甩落在了尘土,然后归刀入鞘。看着那具无头尸体。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降者不杀。
。看着四周仍旧在拼命厮杀的高句丽骑兵,郭孝恪一拎马缰,策马而出,胯下战马人立而起,接着前蹄重重地落了下去,地上渊大诈的头颅顿时被踩得稀烂。
随着这血腥至极的一幕,四周的高句丽骑兵看着郭孝恪的目光里充满恐惧,除了那些渊氏本家的骑兵以外,其他人都是心中生不出抵抗之念。
“父亲。”不远处,渊盖金看着郭孝恪,睚眦欲裂般地嘶吼了起来。状若疯虎般挥刀劈向苏定方,策马要朝郭孝恪冲去。
“郭孝恪,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渊盖金的声音嘶哑,眼珠里布满血丝,人已从马上跳落,双手握刀,一刀削断了苏定方的战马马蹄,接着便大步扑向了郭孝恪。
“大胆。”没有想到渊盖金竟会舍马步战,而且是以命换命的凶悍打法,苏定方竟是从马背上摔落。从地上跃起,苏定方怒吼了起来,想他自从军以来,何曾这么狼狈过,尤其是在王爷面前,叫他丢尽了脸。
听到身后响起的呼啸声,渊盖金如同野兽般转身,挥刀格挡,看着几次阻挡自己的苏定方,目光里露出了凶戾的光,接着便像是不怕死的恶鬼一样,双手挥刀朝苏定方砍去。
苏定方在北府军中也是有数的猛将。便是对上罗士信,秦琼,裴元庆,尉迟恭等人也是从不落下风。此时竟被渊盖金这拼命的疯狂气势压得连连退去,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大喝一声,架住了渊盖金的双刀劈斩之后,苏定方猛地踏地。双手力,硬生生地将渊盖金给架开之后。扔掉了手里的马槊,拔出了腰里的斩马剑和渊盖金大开大阖地对杀在了一起。
这时四周,已经尽是北府军士兵的高呼声,在“降者不杀
”“音里,越来越多的高旬丽骄兵选择了放弃抵抗,只剩俯心干渊氏的一百多人,犹自顽抗,不过只是片复,这些人就被数倍的北府军士兵用强弩射成了刺猬。
如同地狱般的战场上,只剩下苏定方和渊盖金仍在厮杀,郭孝恪策马到了围成一圈的战圈里,看着像野兽一样的渊盖金,最后目光落在了和渊盖金同样年轻的苏定方身上。
论武艺,渊盖金(即盖苏泉文)虽然也称得上一时之雄,要不然历史上也不能在有生之年,让李世民在朝鲜半岛屡次碰壁,力阻唐军数十年。不过比起苏定方这个历史上灭百济,西突厥,平葱岭,战功在整个唐朝都排得进三甲的猛将。也只是靠着一时的血勇和拼命的气势,才能对杀得旗鼓相当。
终于,渊盖金手中的双刀再也受不了和苏定方手中的斩马剑的碰撞。断裂了开来,直接被苏定方横剑扫过胸腹,腰斩成两截,即使如此。还没断气的他,仍是一手抓着刀柄,朝着郭孝恪抓着泥土爬去,眼神里的凶光不散。苏定方此时也是杀出了性子,一脚踩住了渊盖金的背心,手中斩马剑枭了人头,一手抓了起来,大步走到郭孝恪面前道,“王爷,末将幸不辱命,敌将人头在此。”
“做得不错。”看着满脸是血的苏定方,郭孝恪赞了一句,然后看向身旁的部下道,“去军司马处,记录级功后,打扫战场,筑京观,壮我军威。”
“是,王爷。”随着郭孝恪的命令声,四周的北府军士兵都是齐声喝道,北府军每一战,除了和杨玄感的叛军作战,以及夺回怀远的一战。都会用敌军的人头筑京观,这让每一个北府军士兵心中都藏着嗜血的一面。
原本十万人的偌大战场,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最后当场投降的只有一万余高句丽士兵,其中两千是骑兵,到日落时,军司马处统计的级功送到了郭孝恪这里,这一仗,全军共计斩一万三千级,战后补刀一万五,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高句丽人在崩溃之后,自相践踏而死,总计敌级数两万九,俘虏一万一。
看完手中的战后统计,郭孝恪走出了帅帐,这一仗他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现在就看秦琼他们能抓到多少完好的俘虏了,他只要没受伤的。至于伤兵。都是补上一刀,算作全军的杀敌数,高句丽的人口越少。才越容易以后统治和汉化。
夜幕下,举着火把的长龙,将白天的战场围了起来,投降的一万多高句丽俘虏挖掘着巨大的土坑,将白天死掉的同伴无头尸体扔进坑里。至于那些人头则是在一边被北府军的士兵筑成了京观。
面对那座人头山,那些高句丽俘虏只是麻木以对,他们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对于如同魔鬼般的北府军,他们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郭孝恪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人,当所有的尸体被掩埋之后,那些高句丽俘虏被押去附近的河边冲洗过后。被关进了他们后军只搭建了一小半的军营里,给看押了起来。
俘虏营里,一边吃着北府军士兵下来的食物,那些高句丽人按照各自的地方,三五成群地聚在了一起,小声说着话,他们一起诅咒着该死的渊氏,要不是渊氏,他们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他们本该安分地在家里种田,而不是来这里和天朝上国的军队打仗。
“叔,我们能活着回家吗?”
“别怕,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家的。”
那些来自乡下的高句丽人互相安慰着,在他们看来既然那位汉王大人没有杀他们,就说明他们有机会活着回家,去和老婆孩子团聚。
接下来的三天里,那些高句丽俘虏只是在北府军士兵的看管下,不断扩建着营盘,然后每犬都有新的俘虏进来,晚上一打听才知道是那天从大军后方逃走的人,当时他们逃跑了以后,只想着逃回高句丽,可是没有想到在辽河的几个口子,遇上了北府军,然后就给抓了回来。
俘虏营里的人数每天都在增长。而那些逃跑后被抓回来的人看到俘虏营边上那座小山般的人头京观,都是给吓坏了,那天战场上在后军的很多人其实根本连北府军都没有看到。只是看着前面的人逃了,便一窝蜂地逃了,他们根本不曾知道战场上究竟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十天后,俘虏营里的人数达到了六万,而这时候俘虏营的高句丽人才知道如果他们想要活着回家,就要去和突厥人打仗,只有突厥人死光了,他们才不用死。
郭孝恪的帅帐里,看着跪在地上的一排高句丽将领,郭孝恪扫过了每一个人的脸孔后,才开口道,“都起来吧。”
“只要为本王效命,本王保证你们日后得享荣华富贵。”对于这些主动投降的高句丽将领,郭孝恪不介意让这些人当自己的鹰犬,因为有些事情只有他们才干得好。
“我等愿敬命,赴汤蹈火。在所不站起来的高向丽将领化甘。同声地说道,他们对于要和突厥人打仗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惊讶,更不抵触。如果他们想要得到汉王口中的荣华富贵,就要显示出自己的作用来。反正到时候和突再人打起来,死的是那些乡下士兵。
“三日后拔营,到时候和突厥人对上,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和手下的士兵一触即溃郭孝恪扫过一众高句丽将领后,然后让他们退了下去。
回到俘虏营,那些高句丽将领似乎一下子都有了精神,不再像先前那样萎靡不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当个普通的俘虏,从原来高高在上的将领成为和那些乡下士兵一样,比杀了他们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中没人是傻子,谁都知道突厥人是打不赢这一仗的,到时候高句丽必然会被汉王征服。
这一次汉王要他们带俘虏营,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每个人都相信这一仗汉王必胜,只是到时候他们手下的俘虏兵会剧良多,可是谁又会去在意呢。
俘虏营的营地里,那些将领们召集了原先各自的旧部,大声地盅惑着这些手下,很快这些中下级军官就给鼓动了起来,若是放在一个多月前,他们绝不会如此轻易被鼓动,但是在亲眼见过了北府军恐怖的实力之后,他们也和那些将领一样,根本不认为和突厥人打仗会输。哪怕他们知道自己是给北府军当炮灰,可是最后只要打赢了,他们这些炮灰同样也是胜利者。
半个时辰后俘虏营的每一个营帐里都热闹了起来。那些来自乡下的高句丽士兵听着红光满面的军官们的大声言语,也不再惴惴不安,只是和突厥人打仗而已,他们是给汉王效命,有汉王和北府军在,他们不可能打输,只要打赢了突厥人,他们不但可以活着回家,汉王还会赏给他们钱财。
这些高句丽的乡下士兵出征时,是给渊氏强征,连军饷都领不到,此时听到军官们说汉王会给作战勇敢的士兵奖赏钱财,一个个都是心动起来!家里的情况他们也是清楚得很,大隋两次征辽,国中青壮死了二十多万,耕地荒废了大半,他们今年又给强征,家里恐怕早已穷得揭不开锅,就像军官们说的,就算汉王放他们回家,还是要给饿死。还不如拼上一拼,反正他们不可能打输,就算死了,汉王也会给一笔抚恤费。
在军官们半诳半真的话下,那些高句丽的乡下士兵们士气高涨了起来。三天的时间里,都是精神饱满地跟着军官们学着最简单的用刀或是用长枪的招式。
“到时候只管往前冲,看到突厥人就往死里砍,别回头,知道吗?。高句丽的军官们大声地对士兵吼叫着,三天的时间里要让这些乡下士兵变成合格的士兵,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所能做的只有这些罢了。
三日后,郭孝恪终于全军拔营。带着六万高句再的俘虏军往怀远而去,他离开已有半个多月,不知道怀远的战事情形如何。
“王爷,怀远军报。”晨曦中,辽东的平原上。长龙般的军队横贯大地,郭孝恪在中军,望着前方的高句丽俘虏军,使用俘虏兵,他已不是头一回,不过六万人之多,却还是第一次,这一次他给这些俘虏兵开出了优涯的条件,毕竟那些高句丽的乡下士兵,除了服之以威,还要诱之以利,到时候才能让他们作战时,奋勇向前,就在他分神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了探马飞报的喝声。抬起头时,只见数骑堤骑已经奔进了中军,朝自己而来。
只是一会儿功夫,苏定方就将堤骑送来的怀远军报呈上了,拆开之后。郭孝恪看过之后,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就将军报交给了一旁的苏定方。朝四周投来询问目光的部下道,“继续行军,怀远坚如磐石,不必担心。”怀远的确坚如磐石,李靖的指挥能力确实是一时名将,虽然过去在平壤时,李靖伞坚城没什么办法,可是现在轮到李靖守城,哪怕突厥人绑了杨广这个皇帝做挡箭牌攻城,可是在李靖的指挥下,仍是打退了突厥人数次进攻,没有伤到杨广半根汗毛。
不过对郭孝恪来说,李敏等人在城中意图谋反,策反骁果军,勾结突厥人,被长孙无忌查获,相关人等全部处死的消息才是让他在意的。
提骑,这个,他一手建立的军事特务组织,似乎不适合在交给长孙无忌掌管了,长孙无忌虽然擅长阴谋,可是特务头子干久了,难免想法会和魏征这等纯文官有些两样,这并不是好事情。
“或许,该将缓骑拆分了。”郭孝恪想到了明朝的锦衣卫,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像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可是也不能给太大的权力,也不能将大部分权力给一个人手上,否则迟早生乱。(),如欲知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