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自轻了,那霍骁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可是视美人如珍宝,只要美人愿意,我愿将所有都呈现给美人,给美人最高等的地位和待遇。”霍尔多一边搓着手走近,见美人身子不稳的微微晃动,心中暗喜。
点心里掺了软筋散,吃多了会让人浑身乏力,任人鱼肉,他刚才看了一眼,虽然只少了一块点心,但对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美人来说,已是有了些许作用。这倒正和他的心意,尚余一点力气半推半就才更有滋味。
就在他张开手欲抱住美人,美人却飞快的退开,绕到了桌子的另一头。霍尔多扑了个空也不恼,兴致更高的亮着一双狼眼,目光凶恶的好似能看穿那大红色裙裤之下的美妙肌肤。
“美人不必害怕,我会好好疼你的。那霍骁也不过是年轻英俊一些,比起令美人欢娱的手段,可是半分不及。”
阮清差点隔着桌子吐他一脸,霍骁再不济,尚还勉强维持着衣冠楚楚的君子之风,没有做什么逾距之举,这货倒是毫不避讳,满口的荒淫下流。
阮清不动声色的绕着桌子朝床边退去,眼瞅着霍尔多步步逼紧,不急不缓道:“首领说的很是,不过即便我有心,也不能弃我兄长的性命不顾。霍骁若是知道了,且不说会不会与首领你翻脸,我兄长却一定会先丧命。所以,还请首领怜惜放我回去。”
“这个好说,霍骁总也要喊我一声叔叔,我开口要人他不会不答应的,只要美人愿意留下,让我一尝心愿,我马上去跟霍骁说,让他放了你的兄长。”霍尔多信誓旦旦的保证,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这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阮清讥笑一声,闪到宝物架后面,透过架子的空格紧紧盯住霍尔多,“首领大概不知霍骁为何会抓了我们一家,不瞒首领,霍骁手中曾有一把王赐的匕首,后来不慎遗失,怕王上怪罪,却又不知从哪儿得知匕首被我家所得,因而抓了我们一家逼我们交出匕首。可惜我们压根就没见过什么匕首,但霍骁不信,只要一天得不到匕首,霍骁就不会轻易放了我们。”
“匕首?”霍尔多愣了一下,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是什么,倒是没有再继续往前,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道,“原来是那把匕首啊,霍骁也太小题大做了,再找人重新仿做一把就是了,反正也没人会发现。倒是这般为难美人就是他的不对了!刚好,同样的匕首我这里也有一把,若是能换得美人甘心情愿的服侍,我可以将匕首借给美人一用。”
“真的?”阮清喜于形色的禁不住往外走了一步,却又忽然停住,谨慎的退了回去。“我怎知首领不是故意骗我,那匕首可是王赐之物,如此稀罕的宝物哪里会有那么多,首领手中有没有我都不晓得。若是首领真的有匕首并愿意换回我的家人,我自将尽心尽力的服侍首领,可万一首领糊弄与我,随便拿出一把假的,被霍骁识破,只怕我们一家会死的更快。”
霍尔多眼尖的捕捉到阮清刚刚那一瞬的心动,正心花怒放,不想人又退了回去。不过他至少发现这一招有用,便是志得意满的挺起肚子,谄笑道:“我骗谁也不忍心骗美人你啊,我视美人如眼珠子般宝贵,又遑论一把匕首而已。”
阮清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倒是恨不得将他那一双眼珠子给挖出来。面上却松动了几分,犹豫了一会儿道:“你真的也有一把同样的匕首?”
霍尔多点头如啄米。“只要美人答应与我欢好,事后我定将匕首奉于美人!”
阮清听到“欢好”二字,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几日前与苏辄在池中的种种画面,心跳禁不住加快,脸也烧了起来。
这一幕美人含羞,面颊绯红的景致顿时令霍尔多浑身都灼热了起来,心中痒不可耐,见美人愣愣的出神,只当美人是听信了他的话,便是鼓起色胆,快步绕过宝物架就扑了过去。
谁知眼瞅着美人就要拥入怀抱,只觉指尖柔滑的布料一擦而过,美人灵活的逃开,满脸警惕惶恐的躲到了墙角里。
霍尔多抬起手放到鼻前嗅了嗅,指尖余有的香甜令人血脉喷张,不怒反而更令人兴奋难抑。
阮清挪了挪脚步,紧紧盯着霍尔多的一举一动,“兵不厌诈,我怎知你没有骗我,你先把匕首拿出来让我看看我才能信你,否则休想对我染指!”
其实,在阮清一开始提到匕首时,霍尔多就心生疑窦。那匕首虽是王赐之物,祖传百年,可也不过是名头贵重了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霍骁不至于为了一把匕首闹成这样。所以他也只是口头上说说,想要借此先哄住美人,事后给与不给还不是他说了算。
没想到美人如此狡猾,不见匕首不罢休。他当然可以再多诱哄几句,可越看那宜嗔宜喜,羞怒交加的美人,越是难耐,竟是一刻都等不了,恨不得立马将美人吃拆入腹。
此间也不过他们两个人,他倒不怕那娇弱美人能翻出什么浪来,且让她先看上一眼也无妨。不过片刻犹豫,霍尔多就迫不及待的点头,“我对美人之心日月可昭,天地可表,美人何故如此多疑。也罢,我便给你瞧上一瞧,让你安下心来。”
阮清心中一喜,却抿着嘴没有说话。
就见霍尔多快步走到床前,动作粗鲁急切的掀开铺在上面的虎皮,手指不知按在了哪一处,床板上忽然弹开一个中空的暗格。阮清站的位置并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直到霍尔多从里面取出一把五光十色的匕首,方彻底松了口气。
“我没有骗你吧,匕首我确实有。不过要等到你我好事成就之后,我才能将它给你。”霍尔多遥遥举起匕首对阮清晃了晃,便要将匕首放回去。
显然这处机关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开的,所以霍尔多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打开,又要再次合上。只是他的话音未落,阮清已经率先一动,手腕飞快的在墙上一抹,那挂在墙上的长弓便搭在了臂间,屈指拉弓,沉重的硬弓竟然就这么被她轻而易举的拉开,利箭闪电般射向霍尔多的心口。
霍尔多浑身一凛,眼瞅着银亮的箭矢若千钧般射来,已然来不起去想一个服用了软筋散的娇柔少女竟还能使出如此凌厉的箭法,也来不及将匕首丢回去关上暗格,立马抓着匕首歪身自床上一滚。虎虎的风声自耳边刮过,割断了一缕发辫。
霍尔多脸色骤变,到了此时再不知自己上了当那可就真是蠢得无以复加了。可不等他张口喊人,另一支利箭接踵而来,速度之快力道之猛简直让他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
这一箭毫无意外的射中了他的右手臂,利箭贯穿了整条手臂,“哐当”一声,匕首自手中滑落摔到了地上。科尔多也疼的尖叫出声。
“来人!快来人!”霍尔多忍痛仓皇跳起,手臂的鲜血洒了满床满地。
叫喊声顿时引起了门外守卫的注意,接着便听见有人急急开锁的声音,但门未打开,又紧接着响起了刀剑撞击喊打喊杀声。
阮清心下了然,眼见着霍尔多连滚带爬的扑向门口,目标正是挂在门后的一把银月弯刀,间不停发的拔出第三支也是最后一支箭,拉弓,瞄准,手指用力一弹。
利箭飞旋而出。
此时,霍尔多已经抽出弯刀,回身见利箭飞来,用左手挥刀试图劈开这最后一箭。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就在这一刻发生了。银亮的箭尖撞上手中的刀锋,发出猛烈的撞击,竟是生生震得弯刀颤动,微不可查的偏了一寸,就是这一寸的偏颇,那原本该被击落的利箭非但没有停顿,反而被什么怪力引导一般顺着雪亮的刀锋斜刺而来,下一瞬狠狠的扎入了他的喉咙。
弯刀应声而落,霍尔多只觉得喉咙处撕裂的疼痛,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俱被翻涌而出的鲜血堵在了嗓子眼里。他瞪大绿豆大的小眼,最后一眼只看见远处床榻前那个纤细羸弱的大红色身影微微弯身从地上捡起那把五光十色的宝石匕首。
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匕首尾端飞快的按动,轻微的声响过后,中空的刀身里掉出一卷薄薄的羊皮。
这是……
霍尔多到死都没有想明白,那一把无甚特别的匕首之内竟然另有乾坤,更不知那羊皮之上究竟是何宝贵的秘密。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阮清摇头感叹了一句,飞快的扫了一眼地图便将地图原样塞回了匕首里,扔回地上。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李恪当先冲了进来。
“你怎么样?可有受伤?”李恪几乎是飞着扑到了阮清身边,上下左右拉着阮清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阮清身上无一丝一毫不妥,神情也不见异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声音仍有些紧张的发颤,“下次不要再这般只身冒险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唯恐来不及……”
阮清抓住他的手,对他安抚一笑:“我这不是没事么,瞧把你吓得。”
李恪却似没有听见,一把将阮清抱进怀里,手臂紧紧的圈住,生怕稍不用力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阮清愣了愣,倒是没有将他推开。抬眼就见着霍骁带着人紧跟着进了门,先是看了一眼死透在门后的霍尔多,目光在那把雪亮的弯刀和喉咙上斜插的利箭上绕了一绕,眼底露出一抹震惊。
然后才再次审视的看向被李恪紧紧抱住的阮清,皱了皱眉,终是没有说什么,走近,弯身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没看出什么异样,这才笑着转过身来,“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霍小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阮清微微一笑,看似十分受用,拍了拍李恪仍有些紧绷的后背,示意李恪松开她。李恪这才意识到失态,忙松了手推开半步,脸颊微红,神情有些局促。
但一想到阮清刚刚和那个猥琐肮脏的人独处在这间屋子里,李恪就片刻也不想再呆下去,“既然已经报了仇,我们走吧!”
霍骁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