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想了想,歪着头细数道:“这粥里的米是选用的江南新上供的精米,口感软糯而清香,荷叶也是今年新采下来晒干的,另加了大枣、桂圆……”说着说着,阮清便慢了下来,再一看定北王此刻微带狐疑的目光,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小脸一下子胀的通红。
当下气急的一把夺过王爷手中的碗,脱口道:“王爷还是不要吃了!免得横尸后宫寝殿,本王倒是不好向世人解释清楚!”说完,也没了往日细嚼慢咽的仪态讲究,仰头就将那碗粘稠的粥大口全数喝进了肚子里。
许是阮清的反应太过意外,苏辄终是慢了半拍,没能抢下那碗粥,看着阮清一气呵成的将空碗扣在桌上,发出一声重响,自知理亏的抽了抽嘴角,心内恨不得把刚才那句话再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不过,终于看到这小儿破了功,不再像刚才那般对着他瘆人假笑,说不得他心里还有点高兴,不由得舒了口气。
王爷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跟上古兵器有得一拼,叫做贱,但好脸面的王爷却知道没理也要占三分,略一懊恼,便恢复了从容镇静,幽幽道:“怨不得本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殿下当初为了迷惑本王竟都舍得在自己的雪肌玉.乳.上下狠手,如今更是厌恶本王至厮,难防不会故技重施。不过……”话音微微一转,嘴角斜勾道:“殿下此时再端一碗给本王,便是穿肠du药本王也喝的一滴不剩。”
不要脸!
阮清差点没忍住将那一整锅粥端起来倒在王爷的俊脸上,给他彻底清洗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她惊忧忐忑了一个下午,一回来又撞上王爷在她寝宫里的好事,心里本就窝了一股子火,勉强才压下去没有发作,此时被王爷冷嘲热讽的一顿调戏,便是再也压抑不住,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怒红着脸道:“穿肠du药又怎能敌得过王爷您的毒嘴毒舌黑心黑肺!怕是还没下嗓子眼儿就被王爷强大的胃口消化的一干二净了!du药如何管用,倒是要找一副精钢铁珈来锁了王爷的利齿尖牙,彻底为民除害才是!”
苏辄慢慢瞪圆了一双凤眼,就在阮清以为要迎来盛怒的王爷一顿狂风骤雨,心中暗悔自己一时冲动自寻死路时,就见苏辄忽然俯身靠近,平直的嘴角斜斜的勾起,低笑着道:“锁了本王的嘴,却是要本王用什么来滋润殿下久旱的田地?殿下这是在暗示本王以前用错了地方不成?”
论起说荤话的段数,天真懵懂的摄政王远远不及无师自通的厚脸皮王爷,于理解一途更是如同透过门缝看胖子,全然摸不到脉象。只直觉不似什么好话,一股脑的怒道:“谁家久旱的田地要你滋润了!难不成今年南地暴雨连绵,水涝成灾,尽是王爷的功劳不成!”
苏辄难得愣了愣,这种对牛弹琴的错愕之感真真是令王爷都难以招架。不过,转念王爷就笑了,这乍一听不大对嘴的怒骂,细细品味倒是叫身为男人的王爷甚感骄傲,便是说着不能辜负了小儿真挚的称赞,努力施云布雨,溺得小儿再叫不出声才好!
阮清这才琢磨出点味道,小脸顿时更红了,却是懒得去理王爷那点子龌龊的心思,气呼呼的搬了凳子坐远一些,自捧起碗筷埋头吃了起来。
王爷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拿起那只被扣在桌上的碗,亲自动手舀了满满一碗粘稠的粥,细嚼慢咽的品尝起来。
一顿饭吃的杀气腾腾,不过两个人都吃的很饱。已然撕破了脸,阮清也就懒得再装,吃饱了就站起来,兀自朝隔壁书房走去,只冷着小脸丢下一句,“王爷也累了一下午了,既然吃好了就快些去休息吧。本王还要去批阅奏折,若是王爷有需要,只管吩咐宫人去做。王爷自便!”
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王爷猛地从背后抱住。
阮清一惊,顺着方才未平的火气怒冲冲道:“王爷这是作甚!莫不是吃撑了,要本王陪你打上一架消食不成!本王自幼身子单薄,没有习武的天赋,怕是经不住王爷的拳脚,还请王爷怜惜,自去寻他人练手吧!”
苏辄都快要被这思维诡异的小儿气的笑了。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儿竟是个撩人的高手,句句听似无理取闹,却又一语双关暗藏挑逗。
于是,将下巴抵在小儿单薄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蹭着那圆润的耳垂,看着那玉珠般晶莹的耳垂渐渐变得粉红,满意的低笑道:“殿下不是叫本王自便么……本王现在确实需要消食,殿下若是怕累,便躺着不动便好,本王会自便的……”
你怎么不去死上一死!
阮清几乎忍不住一个耳刮子朝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上扇过去,叫他自去一旁方便。可还没抬起手,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等她从突然的翻转眩晕中缓过神来,已经被扔在了柔软的床被上,接着一个重物就压了下来,差点压得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死过去。
阮清急忙伸出手去推,手却被按在了两侧牢牢定住,只见压在身上的男人凤眼幽深的俯视着自己,眼神危险道:“殿下可是要反悔?”
“我反悔什么了!”阮清一急,连自称本王的架势都忘了。
苏辄眯了眯眼睛,薄唇又逼近了几分,灼热的气息几乎要溢满她的口鼻,毫不在意她的偏头躲避,落在她耳侧,滚烫的热度激的她浑身一颤。然而那溢出嘴边的话却冰冷至极,“殿下心怀天下,却为何独独不懂得怜悯本王,时时拒本王千里之外?难道殿下的仁善也是要分人施舍的吗?我愿意舍了这江山,俱是因为这江山不及一个你,在我心里,最想要的也从来都只有一个你罢了……便是如此,你也不愿回头眷顾我一眼,要狠狠将我的心踩进灰尘里碾的细碎才能满意是吗?”
阮清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若是在以前听到这番话也许会感动的眼眶热上一热,可现在,明明是注定对立的仇人,彼此厌恶,却对着仇人说出这样听似缱绻卑微的话,实在叫人难以理解到底是何目的。
幸而阮清总结能力强,在脑中回味了那么一番,就明白了王爷的深意。
左不过还是那场交易罢了。她想要那块关乎天下令牌,而他舍弃江山也只是想要看见她屈辱于自己,一偿经年仇恨。
早死晚死都是死,便就在今晚这个黄道吉日死吧!
嗯,今晚月色甚好,屋中檀香怡人。既然他想看她不堪屈辱的哭泣求饶,那她就……偏不叫他称心如意。
阮清猛地转回脸,“等一下!”
苏辄果然慢慢抬起了脸,似乎早就料想到了她的反应,却还是禁不住神情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她,听她到底还会说出怎样伤人的话来。
阮清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好似全没有察觉男人眼中的冷意,只微微动了下手腕,软绵绵道:“你这般压着我,我有些匀不过气来……且轻一些可好?”
苏辄微不可查的拧了下眉心,虽然心里恨不得一把将身下的小儿掐死,然那可怜兮兮的绵软嗓音儿听入耳中,却令他心口微微一痛,终是闭上眼,松了那双挣扎的纤细手腕,翻身躺倒在里侧。
她既不愿,他又何必强求。
他苏辄何时需要如此卑微的来逼迫一个孱弱不堪的小女子垂怜就范?当这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缺了这一味便活不了不成!
苏辄心里虽这么想着,可胸腔内翻滚的怒气却是如何都压不下去,只能紧紧抿着唇,避免一个忍不住会将旁边某个该死的小女子活活咬死泄恨。
就这么闭着眼,便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不用看也知道,这小儿向来善于审时度势,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他甚至想着就这么放她走也好,以后再见,他也才能彻底硬下心来。可想归想,心里还是不甘,手也已经比脑子更快一步的抓了出去,正将那准备逃跑的小儿拽了个趔趄,跌倒在自己胸前。
拽完苏辄就后悔了,暗骂自己手贱,正犹豫着现在松手是不是还能显出几分风度来,睁开眼却始料未及的为眼前的景色呆住了。
只见那跌倒在自己胸前的小儿,衣衫半解,大概是刚刚脱到一半,沐浴完后换上的宽松罗裙一半搭在雪白的肩上,一半滑在手肘处,嫩黄的肚兜就这么兜着两团被挤压的似要喷薄的粉团迸入了他瞪大的眼睛里。
苏辄素来转的较快的脑子此时也有些转不动了,或者是气怒攻心晃花了眼,看到的全是假象,可就在他动了下嘴唇准备确认一下这景色到底是那一股子妖风刮来时,那匍匐在胸前的小儿微微抬起了湿润的大眼,卷翘撩人的睫毛眨动间,小手缓缓攀上了他的脖子。
苏辄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身下某个部位更是不争气的高高支了起来。那小儿却浑然不觉,竟是磨磨蹭蹭的攀着他的脖子爬到了他的身上,一低头,红润的小嘴忽然咬在了他紧抿的唇上。还自己配了声,几乎不可闻的喃喃道:“不是说要滋润了我这方久旱的田地么,却是雨水散的太多,没了剩余,不舍得便宜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