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世矩来到涿郡后。原本被关在大牢甲的罗共。自然是被大和突厥人勾结,图谋不轨的大罪,然后成了涿郡太守的温彦博也是在罗艺被送往洛阳前,按着整理好的卷宗。把涿郡的几家豪强和宗族的家主给抓了起来,安上了一个,私通逆贼的罪名。
一时间整个涿郡的豪强和宗族都是人心惶惶,不知道官军何时就抄到他们家,拿链子往脖子上一挂。就给关进大牢,到时不但自己要死,那私通逆贼的罪名足以连累家门,诛灭三族。
随着涿郡七家大姓被查抄之后。温彦博手里一下子多了数千顷良田。可以用来安置从河北各地迁来落户的百姓,而那些没有被动的豪强和宗族在涿郡城内的小吏带着人马到他们府上要他们清退侵占的官田和隐匿的人口时,一家家都是老实地交了出来,在那七家大姓给抄家灭族。血淋淋的满门被牵连之后,他们不敢再玩什么猫腻。
虽然从始至终,郭孝恪都没有出面。但是幽州地面上的明眼人全都心里明白,温彦博这个涿郡太守要是没有郭孝恪给他撑腰,如何干得出这等事情来。那七家大姓给抄家的时候,可不是没人反抗,但是最后在郭孝恪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面前。一个个都是如同蝼蚁般无力。
临朔宫内,裴世矩听着手下的回禀,心中对于郭孝恪的做法倒是没太多的想法,换了他是郭孝恪,也同样会那样做,幽州不比河北,让东。中原等地世家门阀根深蒂固。此等快刀斩乱麻的做法虽然显得有些血腥,但是极其用来治理幽州。
为自己茶杯中满上茶汤以后。裴世矩让来禀报的手下退了下去,他虽出身官宦人家。可是幼年时家道早已中落,而且他心里面也是不满关陇世族。
“山东那些人不知道会如何选择?”裴世矩自言自语了起来,天下的世家门阀,朝堂上自然以关陇世族为尊,而山东的高门大姓对于胡汉杂交的关陇世族。则一向是看不起的,郭孝恪虽出身卓微。可是如今位高权重,又和关陇世族结仇,山东的那些高门大姓是不会放弃郭孝恪这个能够拉拢的上柱国大将军的。
“这天下的局势倒是越来越有趣了。”裴世矩谈不上对杨广有多忠诚,他只是在这些上忠于自己,郭孝恪在他眼中是个值得结交的人。至少他在郭孝恪身上看不到半点缺点。他过去见过太多骤登高位便嚣张跋扈的人,可是郭孝恪却没有,即便走过去名满天下的高颊和杨素在郭孝恪如今这今年纪,也是年少轻狂,绝不会有这等静如沉渊的气度。
“大人,郭将军来访。”房门外。忽地响起了下人的禀报声,裴世矩有些意外,不过仍是马上站了起来道,“快请。”
不过片刻,裴世矩便和郭孝恪一起坐在了室内,不过这一回郭孝恪没有再和裴世矩一起饮茶,他对于这个时代的煮茶实在是不习惯,虽然在涿郡安定下来后,郭孝恪也找了精通制作茶饼的工匠,告诉了他们何为炒茶,不过他自己也不是太懂,只是告诉那些工匠把采摘的茶叶炒制一下,不要做成茶饼就行。
郭孝恪到是等着那些工匠何时能够炒出清茶来,这样他就不必每日逼着自己硬着头皮喝上一碗煮茶。毕竟这个时代,春冬两季蔬菜不多,饮茶却是有益于调理身体。
“郭将军,不知道此番来找我。有何要事?”裴世矩见郭孝恪不喝茶。也不强求,这几日里他已是知道了郭孝恪这个怪癖,把喝茶当喝药。又找了几个会做茶饼的工匠去做什么炒茶。
“这回来找裴大人,其实是我想请裴大人为我介绍几个信得过的胡商。”郭孝恪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裴世矩为杨广经营西域,立下了汗马功劳,要说这个时代对于世界的了解,除了他以外,就属裴世矩了,尤其是裴世矩向杨广建议。打击吐谷浑,重开丝绸之路,将中国的贸易和影响力扩展到更遥远的中亚以至西亚这一点,裴世矩的眼光便是魏征,长孙无忌他们也比不上。
“郭将军要找胡商?”裴世矩有些讶异地看着郭孝恪,丝绸之路的利益简直可以说是黄金之路也不为过,可惜杨广在重开丝绸之路后,对于贸易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在洛阳摆了一次排场极大的盛会以向那些西域小国和胡商展示了大隋天朝上国的富庶和强盛罢了,这让裴世矩一直都是心中有些不满。
“这今天下比我们想象得大的多。”看着裴世矩,郭孝恪笑了起来,然后让身后的苏吉利拿出了他这次专门为裴世矩带来的礼物。
裴世矩早就注意到了郭孝恪身后苏吉利手里提着的漆木盒子,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不过当苏吉利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物件摆上桌子以后,却是目光一下子给这个有着古怪支架的球形物体给吸引住了。
郭孝恪带来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他根据自己的印象找工匠做的地球仪而已,裴世矩数叭…诀西域。撰写西域图记。可见其痴迷于地理。他不过是投共川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自汉末以来。魏晋崇尚玄学,又有佛教大举传教。那儒家学说可以说正是最为衰弱之时,看看魏征,长孙无忌,温彦博等人便知道,这时候的学术风气可是开放得很,不似宋以后,程朱理学大行其道后的僵化。
那大约小臂宽的檀木球上,那些工匠根据郭孝恪的吩咐到是勾勒出了四大洋,五大洲的形状,上面也按照郭孝恪所讲标注出了郭孝恪所知道的当时的国家。
“这是大隋,高句丽,百济。突厥。西域,波斯,天堑裴世矩看着那地球仪上标注的国家名字。脸上的神情很快便变愕狂热起来。他痴迷于地理,在这方面堪称当世的宗师,对于大隋和周边各国的地理,他最是清楚不过。
虽然面前的地球仪在大隋和突厥还有几个属国的接壤上画得不是最精准,但是裴世矩却相信这檀木球不是拿来糊弄人的玩意,“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郭将军,这东西你从何处而得?”此时的裴世矩像回到了年轻时求学若渴的年纪,大隋一统天下后,无论是杨坚还是杨广,都是致力于恢复文化,洛阳的观文殿,搜集了天下因书藏于其中,裴世矩也曾在观文殿中看过不少自己感兴趣的地理和天文书籍,尤其是张衡的著作,更是能够到背如流,对于天圆地方的概念,他一向是嗤之以鼻,不过这些上能和他在这方面交流的人几乎没几个。
“我年幼时,曾经得遇一位奇人,学过点杂七杂八的东西,此物名为象地仪郭孝恪随口捏造了一个不存在的奇人,应付了裴世矩的问题,然后把话题转向了天文和地理,要真论才学,郭孝恪未必能在天文地理上胜过裴世矩,不过他有领先裴世矩一千多年积累下来的眼光和见识,因此和裴世矩说到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圆球时,自然让裴世矩大感找到了知己。
就着眼前被郭孝恪胡诌成“象的仪,的地球仪,裴世矩兴致勃勃地和郭孝恪讨论起了天文地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那些被冠上了玄学和神秘意味的星相名词和晦涩难懂的术语,而郭孝恪在一旁静静地聆听,但是郭孝恪不时随口说出的话,总能让裴世矩有种焕然一新,醒蹦灌顶的感觉。
看着裴世矩说的口沫横飞,自家将军也是不时点头附和,站在郭孝恪身后的苏吉利和裴世矩的几个随从都是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他们脚下踩的大地居然是个球,大隋以外有着数十倍于大行的土地,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国家和民族。
“郭将军,不如在我这里用完晚膳,我们接着谈。”平时找不到人交流自己在天文地理上独到心得的裴世矩,好不容易遇上郭孝恪这个,志同道合,而且学识不在自己之下,又有更多他也闻所未闻的知识时,却是不肯放郭孝恪回去,在身后的随从提醒天色已不早时,竟是抓住了郭孝恪的衣服道,大有不让郭孝恪离去的意思。
“也好郭孝恪看着眼前好像完全变了个人的裴世矩,点头答应了下来,现在的裴世矩只是个纯粹的学者而已,在这个时代,官员往往都是精通学问的学者,比如魏征,便精通法家和儒家的典籍,长孙无忌同样也对地理颇为擅长,而裴世矩。作为一个亲自远赴中亚,了解过西域那些小国的官员兼学者,都让他的眼界比其他人更为宽阔,也更容易接受他的那些“新奇理论”而郭孝恪自己也很喜欢这种交流,因为裴世矩让他能够找到一点对后世的怀念。
小菜摆上了桌,郭孝恪要了壶酒,而裴世矩却不愿漏听郭孝恪的话,仍是继续喝茶。最后苏吉利和几个随从都走出了房间。他们站了大半天,郭孝恪和裴世矩之间的交谈越来越离谱,听得他们都不敢听下去了。
“那位奇人曾说,只要乘船出海。沿着这条线路走,便能找到那扶桑国注:扶桑出自山海经,当指现在的墨西哥,日本的扶桑之称乃是古人误称郭孝恪喝了一口酒,在边上的地球仪上用手比划道。
两人一边吃喝,倒是郭孝恪说起了他所知道的那个时代的国家和历史。“那黑衣大食有圣人默罕默德自称真主的使徒,在麦加传道,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从那天方国一路传下道统,政教合一,如今正觊觎波斯历史上,此时正是伊斯兰教第一次大扩张时代,而波斯也在隋末大乱的同一时期里被黑衣大食所灭,郭孝恪娓娓道来,让知晓些中亚和西亚情况的裴世矩心中更加懊恼不能见到郭孝恪曾经得遇的那位
人。
一顿饭,郭孝恪和裂世矩足足吃了两个时辰,两人几乎聊遍了当时大隋以外的国家,郭孝恪曾经打过黑拳,倒是知道些欧洲的情况,把当时被人们称作“大秦,的罗马给裴世矩很是介绍了一番。
“我军中还有要务,却是不能再陪裴大人,川…液大人毋谅。郭孝恪不愿留在临朔宫,给人留下话柄”刘那点着的蜡烛已是换了三次,终于起身道。
“那我便不留郭将军了。”看着起身的郭孝恪。裴世矩的声音却是有些不情愿,心里面把郭孝恪当成了知己,大有子牙遇伯期的感觉。
“裴大人,胡商之事,还要请你多费心了。”郭孝恪临去前,不忘提醒了裴世矩一声,他要找胡商,主要还是为了引进棉花和其他作物。以及阿拉伯马,尤其是棉花,更是重中之重。
“郭将军放心,我这便修书一封,遣人送去敦煌。”裴世矩知道郭孝恪在打大规模种植棉花的主意。对这件事情也是极为热衷,他虽是个明哲保身的多变之人,可是心里还是想为这天下的百姓做些好事的。
“那就有劳裴大人了。”郭孝恪最后朝裴世矩拱手一礼后,却是转身离去了。
看着郭孝恪的背影,裴世矩缓缓坐了下来,想着今日两人所说的一切,心中竟是有了为郭孝恪效力的想法,郭孝恪的眼光见识,比起杨广这个盛世天子只高不低,要是早生五十年,如今这天下必是姓郭而不是姓杨。
“他如今手上的实力也不弱。”转着那“象地仪”裴世矩自言自语了起来,他已经决定为郭孝恪遮掩他在幽州任何可能会引起杨广猜忌的举动来。
“大人,咱们真地是站在这球上?”郭孝恪离去后,带着下人收拾碗碟的一个亲随见裴世矩把玩那“象的仪”却是大着胆子问道,他觉的那实在是不可思议极了。
“当然。”裴世矩看了眼那亲随一眼,然后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然后又让边上的几个,下人拿了笔墨伺候,他今日从郭孝格那里获益良多。胸中却是多了许多心得,趁现在正好全记录下来,免得遗忘。
一整夜,裴世矩都在奋笔疾书。那些纸上虽然记载的有些东西比较凌乱,可是合起来却也是极为详尽。想到西域以外还有如此广阔的天地。裴世矩恨不得自己也能像郭孝恪口中的那位奇人一样,去亲自到那些国家看看走走。
裴世矩根本没有怀疑郭孝恪所说的话,在他看来以郭孝恪的年纪是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东西的,尤其是他在说到西域的时候,那些情况和他所知道的都能一一吻合,那么这一切就只有那位奇人告诉给郭孝恪才解释得通。
天将黎明的时候,茨世矩放下了手中的笔,捏着酸软的手腕,心中仍旧为自己不能见到那位奇人而耿耿于怀。
郭孝恪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回和裴世矩的谈话,让裴世矩心里隐隐倾向了他,回到军中后,他仍是派了提骑在临朔宫附近监视裴世矩和他的手下,如今这天下大使的走向他也弄不明白,要是一个不小心,给杨广猜忌,到时候他就只有起兵造反一途。反正做了最坏打算的他打算在那之前,尽量积蓄实力。
“夫君,你醒了。”李秀宁看着醒转的郭孝恪,却是轻声道,而另一边的木兰也是睁开了眼睛,自汉末以来,风气本就开放,再加上她和木兰都不是普通女子,虽然开始时有些不习惯三人大被同眠,但现在两人已经喜欢上了窝在郭孝恪的臂弯里的感觉。
“在想些事情。”郭孝恪看着醒来的李秀宁,感觉着两具贴紧自己的娇躯,却是搂紧了两人,笑着说道。
“夫君在想什么?”木兰被亨酵恪搂紧,感觉着郭孝恪身上那火热的体温,却是手搭在了郭孝恪的小腹下问道。
“为夫在想,什么时候两位夫人能给为夫生个儿子。”感觉到被窝里李秀宁和木兰的手一起不老实了起来。郭孝恪却是猛地一个翻身把木兰和李秀宁压在了身下说道。
外间的小屋里,两个被李秀宁和木兰留下当使唤丫头的教坊司少女听到房内传来的声音,都是面红耳赤了起来,!里面好像有头小鹿在乱撞一番,心中又有些渴望郭孝恪能收了她们,她们本就是杨广赐给郭孝恪的侍妾,可是这些日子下来,郭孝恪居然一个都没碰过她们,让她们心里也是有些着急,可是李秀宁和木兰这两个大夫人和二夫人厉害得很。热们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只是想等哪一天郭孝恪会要了她们。
半个,时辰后,看着面色嫣红,躺着自己怀里的李秀宁和木兰,郭孝恪却是心中升起了一种满足的感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那张出尘如今住在别院,倒是不露半点破绽,你说该如何处置?”李秀宁惬意地枕着郭孝恪的臂弯,手指轻抚着郭孝恪身上那如同铁块一般的雄壮肌肉,却是忽地问道。她不想家里留着这么一个不知道到底什么来路的女人。
“留着,等她露出狐狸尾巴。”郭孝恪笑了起来,对于张出尘,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张出尘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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