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二年,李唐武德二年,春日里的长安城仓然没有了口,点华,因为汉军的强势,原本铁板一块的关中各方势力终于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裂恋
虽然山东门阀一向称关中世家为关陇世族,但实际上真正的关陇世族只是以军功起家,在北朝时期和鲜卑贵族有过通婚的勋贵集团。便如太原王氏,陇西李氏其实都是属于山东门阀系统的高门。
尽管处于李唐治下,太原王氏和陇西李氏但仍旧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只是表面上臣服于李唐,尤其是陇西李氏,对于李渊声称是陇西李氏分支之后,虽然保持了沉默。但是内心里却是颇为不齿李渊所为。关中富甲天下确实不假,但是面对为数众多的世家门阀,和朝中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地方豪强,李渊很难像郭孝恪那样有效地获取赋税。
就连原本支持李渊的道门楼观派,现在也不像原来那样热忱了,虽说上清派成功地靠上了郭孝恪,但是楼观派也不是没有机会“弃暗投明。
皇城内,坐在御书房内,李渊已经没有了一年前称帝时的意气风发。去年秋汉军南下,李密败亡,张仲坚败亡,郭孝恪不但一下子打下了中原。更是连江淮也整块吃下了,虽然当时天下震动,但是好歹江都还有周法尚的五万吴军水师,李渊以为江南至少能为他拖住汉军起码一年以上的时间。
但是让李渊失望的是,冬天尚未过去,汉军水师就强攻江都,和周法尚的吴军水师在长江上血战,虽然两军打了个平手,可谁能想得到,江南人心浮动,周法尚手下的本地出身的将领竟是起了反意,虽然叛变没有成功,不过却给汉军水师可乘之机,大胜吴军水师,周法尚退回江都后,让汉军得以从容渡江攻城略地,最可恨的是江南各地几乎是望风而降,汉军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江南,周法尚在江都形同困死,身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自杨广死后。群雄并起的天下才几年间就重现一统之势,简直形同当年秦末汉兴之势,李渊看着手中江南的探子送回的消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如今是一地对抗天下,那郭孝恪又是远超刘邦的豪雄,他实在是失去了信心。
随侍在御书房内的刘文静看到了李渊眼中闪过的一抹颓色,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再也说不出那些能够安慰李渊的话了,去年汉军两路进攻太原,潢关,虽然都给挡了下来,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仗其实是他们输了。
汉军在北线的李靖是连郭孝恪都亲口称赞的名将,手下统率的汉军。其中有汉军的老牌精锐,也有成军不久的新军,此外更是有数万草原骑兵助阵,虽然兵力雄厚,但也是成分复杂,可是在李靖手里,这支汉军的北线军团在面对鱼具罗这个前朝名将和大隋时代的精锐府兵和唐军精锐,却爆发出了可怕的战斗力。
昆后鱼具罗军近乎全军覆没小唐军精锐也折损过半,当然对李渊来说。更大的噩耗是,中了流矢的鱼具罗没有挺过来,让唐军失去了一咋。能在野战里和汉军正面对抗的名将,不过唯一让李渊欣慰的是,被他派去鱼具罗身边当监军的儿子可以接过鱼具罗的位置。
太原一战。鱼具罗巾了流矢以后。军心大乱,要不是李世民力挽狂澜,稳住了混乱的中军,说不定就会被李靖强攻中军碍下太原。
和陷入一片阴沉惨淡气氛的长安不同,作为大汉目前帝都的邯城则是一片欢乐,升斗小民们自然是乐得见到天下太平,而像长孙无忌,魏征他们这些大汉的官员和利益纠结的世家门阀们则是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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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的破败。天下的重新一统,都意味着旧有秩序和权力的重新洗牌,如今整个天下,大汉剩下的敌人就只有李唐和关陇世族了,作为统治了天下数十年的关陇世族,终于到了败亡的时候,对于山东门阀来说,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
尽管那些高门大阀们的家主明白,出于政治平衡的考虑,还有长孙小无忌。魏征这些自诩寒门世族代表的中枢官员,他们想耍借助这次大汉重光的机会,恢复过去后汉时代,山东士族的地个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自魏晋以来,五胡乱华。北方为胡人所统治,而依附胡人的关陇军功集团将他们这些诗书传家真正的世族踩在脚底下,早就让双方结下了极深的仇怨。
以至于山东的高门望族以和关陇世族通婚为”八过在关陇世族掌握权柄的时候,他们也只能以不合细卜…次呵态度来对抗关陇世族,但是现在随着郭孝恪和汉军的强势,他们终于等来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原本只是风言几句关陇世族是胡汉杂种的山东门阀们利用了他传家数百年的名望积累,在文化上不断地攻击着关陇世族,甚至于连坐镇江淮的郭孝恪都听到了中原世家们声势浩大的所谓讨胡之举。
清算前朝余孽,向来是中国历史的传统。儒家的“十世之仇。犹可报也。其实也是一样,五胡乱华的岁月,带给汉人是难以磨灭的耻辱,北朝更是对汉人的一种嘲笑,或许在后世人们把这看成是民族融合不可避免的过程和阵痛,但是对于郭孝恪如今所处时代的每一个汉人精英来说,当郭孝恪的政权喊出重光大汉,恢复汉统的口号时,他们心中的心情是何等的飞扬。
虽然对于大多数底层的平民来说,这种大汉重光的情节并不严重,但是对于那些士人,读书人,儒生,这些拥有文化和知识的汉人精英分子来说,郭孝恪这咋小标榜恢复汉人道统的政权就足以让他们记起过去五胡乱华时代汉人所遭受的一切。
虽然整咋。北方,当年入侵的鲜卑等胡族因为人口的稀少,而融入了汉族,但是对于参杂了复仇和瓜分利益的汉人精英分子来说,一场清洗是必须的,但是如今所谓的塞外胡蛮已经被汉军彻底打垮,恢复了汉时的疆域。那么他们只能把目标放在了曾和胡人通婚以保证自己权势地个的关陇世族身上。
郭孝恪对于山东门阀世家那种强烈地仇视关陇世族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关陇军功集团以前将山东门阀压制得过于凄惨,当然山东门阀在他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对于长孙无忌和魏征等人送来的奏折。郭孝恪并不太在意,不管是关陇世族,还是山东门阀,在他手上都是要退出历史舞台的,他的帝国不需要这些将家族利益放在国家利益之上的所谓精英阶层,他要革故鼎新,重新打造一个庞大的士族阶层来作为帝国的基石。汉光二年,当李靖和徐世绩勒兵于草原和潢关外,汉军控制的北方各地折冲府,那些从去年就开始招募的新兵接管着大片大片的攻下土地,而汉军精锐则南下江南,接管献城的各州县,至于困守江都的周法尚最终选择了自创,至此到夏天时。整个江南并入了大汉的版图,而李渊也放弃了夺取巴蜀之地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李唐根本没有能和汉军对抗的水师队伍。而来整带领的汉军水师在江南初定之后,便和三万汉军杀进了巴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巴蜀全境,至此整吓小天下除了关中以外,都尽数统于汉军之手,完成了郭孝恪包围关中的战略。
对于李渊来说,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但是关中的家底雄厚,在汉军对关中没有任何军事行动的武德二年,整个关陇集团像疯了一样征兵。募集粮草,现在他们就像战国末年,被六国联军封锁在函谷关里的秦国一样,只不过他们的对手不是各自心怀鬼胎的山东六国,而是一个可怕的整体。
对于李渊来说,他只剩下了最后一搏的机会,那就是倾尽全力和汉军对决,他相信以郭孝恪的性格,绝不会给他时间加固潢关,闭关积蓄实力。而是会大军西进,定鼎天下,到时只有重创汉军,他才有继续割据关中争夺天下的可能。
淡关内,到处都是兵营,李建成作为太子成了潢关唐军名义上的指挥者。尽管为人宽厚,但是这个时候李建成也没了往日里的温和,实际上为了应付来年的大战。当初他父亲李渊答应关中百姓轻程薄赋的诺言已经彻底失信了,关中一带的精装青年几乎大半都被唐军征为士兵,以至于民怨沸腾。李建成明白父亲已经彻底没有了战胜郭孝恪的信心。而选择了这种几乎是自损根基,亡命的赌徒式的做法,只要他们能重创汉军,争取几年时间,或许还能成就割据的态势。
“父皇。如今的情势可不是战国末年啊。”李建成哀叹了一声,战国之世,秦国是耕战之国,崇尚法令,所以战斗力才极为强大,但是他们现在,却全然没有秦国那强大的组织能力,地方上阳奉阴违的豪强不少,如何斗得过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