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婴洛的解释却让众人更加迷惑。
不是男子的惊叫声?那么就是女子了?
会是谁?
夏婴洛转头看着莫锦,道:“莫公子刚才说莫府发生凶杀,可是却没有说明倒底是何人遇害。所以我们大家也只能猜测了……还是请莫公子为我们解释一二?”
莫锦露出一丝迟疑,道:“东院是我父亲的书房,那里平时少有丫鬟伺候。
但刚才有人发现一名丫鬟被刺身亡,陈府的公子陈枫晕倒在一旁……”
“身边是否有凶器?”孙将军突然插进话来。
莫锦好似有些手足无措,他原本没想到事情变的需要他向众人解释这一切。
只是现在,倒好像是别人在审问他一样。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连三皇子风玟宣都向他投来问询的目光,他只好一一作以解释。
“这么说来……刚才我们听到的惊叫声可能就是那个丫鬟发出的。”孙将军道。
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凝重之色,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刚才的话有假。
“如果我们当时能过去一探究竟……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夏婴洛哀伤的垂下长长的睫毛,挡住眼中闪动的精光。
她现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对方在暗中策划的。
想让她身败名裂?
她的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预感,此事与莫香凝脱不了干系。
然而面对众人,她的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仿佛对这所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所知似的。
莫香凝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冷笑。
夏婴洛,你太过好运了,拉了孙将军作掩护,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大哥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在后面。
你刚才如果认了与陈府公子私通还能死的快一点,只怕后面的话……你就是被凌迟处死都是轻的呢。
敢与我抢三殿下?量你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莫香凝想到这里,脸上便流露出三分的冷意。
夏婴洛与孙将军的一番话很快便解开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他们本以为此事定与这锦郡主脱不开干系,但现在看来,应该是陈府的公子吃醉了酒后调戏使女不成,误伤了对方。
“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人群中有人开始抱怨起来。
在这些达官显贵眼中,丫鬟之类的下人轻贱的如同泥土一般。
女眷们则重又开始继续刚才她们之间的话题:无非都是一些谁遇见了谁家的公子,谁家小姐的手帕被哪位皇子拾到之类。
风玟宣也没觉得此事有多严重,但莫锦却并不撤下侍卫。
他没想到夏婴洛居然会与孙将军走到一起,而且这位孙将军性格最是正直,平时在朝中也小有威信。
他说出来话,倒真没几个人会怀疑。
莫锦盯着夏婴洛白皙的面庞暗暗咬牙。
他本以为要毁她名节乃是信手拈来之事,但现在看来,她却轻松的置身事外。
那就……只能如此了……
莫锦想到这眼神飞快的掠过身旁的一名侍卫。
那侍卫见状忙悄然离去。
不多时,一名侍从慌慌张张跑来,见了莫锦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大少爷……不,不好啦!老爷的书房进了贼……”
“什么?”莫锦立即瞪圆了眼睛。
众人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时俱都安静下来。
“倒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莫锦厉声喝道。
那侍从带着哭腔道:“奴才刚才路过东院书房门口,忽见书房的门开着一条缝,奴才还以为是老爷回来了,于是帮老爷上茶……
可是推开门一看,书房里什么人也没有!桌上带锁的匣子打开着……
呜呜呜,奴才真的不知何人所为,老爷要是知道了定会打死奴才的,求大少爷为奴才做主啊!饶了奴才吧……”
那侍从哭的撕心裂肺。
风玟宣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疑。
他知左丞相的书房中定会有一些军机秘要之类的东西,但按说莫府并非那种疏于戒备之士。
怎么会突然间书房进了贼呢?
莫锦这时揪住那侍从厉声喝道:“你说的那桌上被打开的匣子……可是昨晚父亲亲手锁上的那个?”
“是是!正是那一个……”
莫锦瞪着眼睛,好似陷入到慌乱的情绪当中。
风玟宣这时开口道:“都有些什么人到过书房那边?”
那侍从磕头回道:“老爷不在时,奴才们都不甚靠近书房,所以奴才也不清楚……”
风玟宣见莫锦有些呆愣的模样,于是问道:“不知书房中丢了何物?”
莫锦听三殿下问话,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是一封机要情报,家父本想这几日就呈上给皇上,但又觉得缺少证据,所以就拖延了下来。”
风玟宣皱了皱眉头。
如果说书房中真的丢了机要情报,那事态就严重了。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夏婴洛身上片刻。
他之前曾多次见夏婴洛与小公爷风若狐在一起,也许她会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想帮着他做事也说不定。
只是,夏婴洛那淡漠的表情,实在无法让人将她与男女之间的感情联系起来。
“既然这样,可要好好的查它一查!”风玟宣故意加重了语气。
这一下,众人的面色都变难看起来。
就连三皇子都这么说,看来今天的宴席是难以善终了。
莫锦显然没料到风玟宣竟然会如此上心,当下也是十分的惊讶。
不由得劝道:“三殿下不必费心,微臣自当处理好此事。”
风玟宣冷笑道:“东西在书房里焉能不翼而飞?定是被某人拿了去。
只是普通人就是得了这机要情报也是无用的,所以,唯有与朝中之人有关者才有可能将之盗了去。”
他话音刚落,便挥手对身边的众侍卫道:“封锁整个花园,搜查所有进出东院之人!”
众人只得待在席间,不得擅自出入。
风玟宣独坐一旁,手里捏着酒杯,眼睛却时不时在众人面上扫过,好像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似的。
不少女子被他犀利的目光威慑,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接触。
夏婴洛却是毫不在意,而是直接坐在了孙将军身侧,孙兰虽有些紧张,但仍跟随在她身边。
这让夏婴洛的心中隐隐生出一丝莫名的感动。
一直以来,她都是独自应对这种场面。
因为,她很难再相信任何人。
但是现在,孙将军与他的妹妹此举,如同在无形中向众人宣告自己是与这锦郡主站在一起的。
她虽自认已是无心之人,但她终究是个女人,仍会感到疲惫、伤心。
特别是在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惊吓之后,她早已是身心疲惫,只不过脸上没有露出分毫而已。
孙将军明明是知道事情的经过的,但他却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节而说了谎。
通常一个谎言之后需要用十个谎言来弥补它的缺憾。
而十个谎言之后,却需要用上百个谎言来自圆其说。
Wωω▪t t k a n▪C O
她知孙将军此时心情必是惴惴不安,只是这一切已然发生,那些人不肯放过她,现在只怕就连孙将军也一起被连累进去了。
她端起酒盏,轻声道:“婴洛敬孙将军。”
孙子离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此女子居然能安然稳坐,与他敬酒。
于是他也拿起酒盏回敬:“不敢当。”
两人眼神交错,彼此心照不宣,一同将酒饮下。
夏婴洛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人,孙将军,绝非是见利忘义之徒,他既应下之事,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刚才他与自己同饮下这盏酒便是暗中结盟之誓。
现在,他们必须站在同一条船上。
因为这已然不是什么男女私会的凶杀的案件,而是变成了朝廷叛党,盗窃机要秘件的奸细。
这顶帽子如果压下来,任谁也受不了。
莫府的侍卫守卫森严,前来报信的侍从来来去去。
但风玟宣一直冷着脸,一语不发。
莫锦的额上也见了些汗,莫香凝时不时偷眼看向夏婴洛,见她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禁暗中捏紧手中娟帕。
这时有侍卫前来禀报:“东院下人皆搜查完毕,没有发现丢失的机要情报。”
风玟宣眼中的厉色更深了些。
莫锦郭拭去头上的冷汗,似乎十分为难道:“如此说来,现在接近过东院,而没有被调查过的人只剩下了锦郡主与孙将军……”
“难道你是在怀疑我哥哥不成?”孙兰第一个怒道。
众人都知孙子离将军前不久才跟随南征归来,这可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战功,此时自然无人敢应声。
莫香凝这时悠悠道:“孙小姐,我们大家都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出了事,都需要查上一查。这里有三殿下为你们做主,难不成还怕被诬陷?”
莫锦脸上现出为难之色,看了在坐的风玟宣一眼,“三殿下……微臣绝对没有对孙将军不敬之意,只是出了这种事,家父回来定也要责我,先恕微臣失礼了。”
风玟宣抬眼看了看神色激动的孙兰,沉声道:“大家都先稍安勿躁,我相信莫公子自有公断,断不会冤枉了那好人。”
孙兰见三皇子都如此说,只能愤愤的收了口。
莫香凝轻移莲步至夏婴洛他们身边,“我大哥的意思是先委屈你们两位,为了能以证清白只好搜身了。”
孙将军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莫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那机秘情报是我们
其中的某一个人拿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