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苏辄宽袍未束,散在两边,露出了里面的胸膛,那穿着衣服略显单薄的胸膛看去却是微微隆起,明明是玉白的肌肤,却有着凌厉刚硬的视感,而那流畅精瘦的腰线紧紧绷着,突出的腹肌和人鱼线更是有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压迫感,竟是令阮清一时看呆了眼,再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虽然也很可观的隆起却软绵绵的胸肌,顿时有着自惭形秽的懊恼。
他也曾见过见过李恪光着上身练武的场面,原以为李恪那般精干完美的身材就算少有了,这一比较之下,才发觉自己的浅陋。
果然王爷就是王爷,样样都要超人一等。
只是,王爷您这般大喇喇的晒身材,可有想过吾等羸弱小儿的感受?
阮清默默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但还是禁不住欢喜的,等苏辄一躺下就忍不住立马抱了上去。一双小手还甚是羡慕嫉妒的在那副硬朗分明的腹肌上摸了两把。
苏辄长眉危险的一挑,直觉刚刚冲洗过清凉下来的身子被摸得又热了起来,一把按住了那不怎么安分的小手,略艰辛的吐了一句:“天气热,不要乱动。”
阮清讪讪的“哦”了一声,手穿过薄薄的寝衣揽住了越加劲瘦的腰。他现在长高了不少,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团成一小团缩进苏辄怀里,只得勉强自己一手抱着苏辄的腰,一条腿搭在了苏辄修长的腿上。
小手从腰间滑过的细腻触感清晰的惹起了一阵颤栗,连那片接触的肌肤都滚烫起来。
苏辄略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可这一动之下,那异样的感觉愈加明显了起来。不只是腰腹和大腿,整个人都好似被绵软的蛇缠住一般,令人心惊而又恍惚。
原来,五年时间所改变的便是这般么?
倒是不令人反感,甚至隐隐有种莫名的满足和悸动。
这一刻真实的感受到怀中的人依然可以为自己所有,苏辄异常暴躁了几日的心绪竟是慢慢平复下来,仿佛那边关苦熬的千百个日夜都不值一提,难得生出了些许岁月静好的感慨。
因为与鲁国的战事,粮草紧张,国库空虚,皇上以身作则,大力提倡节俭,缩减了宫中的开支,连一些例年的寿宴都能简则简,因而近几年京中很少再有大型的宴会,这可憋坏了一众闲在家中的妇人。
茶会花宴看似只是妇人们之间无关紧要的消遣,却往往是变相沟通交流某些不能拿到面上来说的重要信息的绝佳方式,妇人们喝个茶,舌尖关系的便是世家官员的仕途前程。因此,京中妇人们往来交际也是巩固家族稳定不可或缺的手段之一。
早些年苏离还在的时候,定王府的女主人李氏也时常在圈子里走动,苏离去世之后,李氏守孝便不再出门,后来又发生了与鲁国的战事,定王府更是几乎不再涉足这些个圈子。而如今定王苏辄凯旋归京,杨太妃以庆功的名义举办了这场赏花宴,邀请京中各世家贵女、公子参加,明眼人都瞧得出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会,杨太妃是打算给自家儿子寻一位良配。
且不说苏辄容貌超绝,丰神睿智,自幼便身负盛名,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更是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如今又有战功加身,风头一时无两,收到帖子的官员世家暗自揣摩思忖了一夜之后,皆命家中妇人携了儿女欣然前往赴宴,便是没接到帖子的也想方设法沾亲带故的与收到帖子的人随行前往。
便是自家女儿没被相中,族中弟子能借机与定王上说句话,露上个脸对以后的仕途也是大有裨益。
所幸定王府虽不算富丽奢逸,庭院却是足够宽敞,否则这乌泱泱的人口还真是无处安放。杨太妃一大早就起了身,在后院打理安排,前院迎人接客便全数交给了李氏。
既是赏花宴,便不可少了花。正值暮春,百花争艳的时节,清寂了数年的定王府虽没几棵值得观赏的花草,客人们自然也不是为了赏花而来,但李氏还是提前好几日便命人从各地搜罗来了不少名贵花草摆放在了院中,将场面撑足。
院子里下人们忙的热火朝天,穿行于新近移植来的纷繁花树之间,眉眼间都是雀跃的笑意。
苏辄作为定王府的主人,此次宴会的主角,自不能缺席。他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合,本是想下朝之后去寻几位好友上山打猎躲一躲,怎耐不过杨太妃的软磨硬泡,勉强留了下来,回到府中便陪着李氏在大门口迎接来客。
阮清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却也是日上三竿了,依稀可以听到忙碌的下人们过往时难得久违的喧闹嬉笑声。半冬领了丫鬟进门服侍阮清更衣洗漱,简单用了些膳食,便鬼鬼祟祟的命人将院门关了起来。
直到下晌,听闻李恪到了,已在前院等候多时,阮清这才晃晃悠悠的出了明月斋。
李恪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阮清出了院子就看到李恪同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榕树下说话。
李恪今日穿了一件藏蓝色交领宽袍,腰间修饰了一条黑金两色交股绳带,坠一块水白色方形玉佩,倒是一改往日武夫的硬朗干练,颇有几分文人士子的清爽洒意。
阮清瞅了瞅自己身上的月白色凌云宽袍,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叫不叫默契?
“恪哥哥。”阮清心情愉悦的走上前去。李恪正同那少年聊着什么,没注意到阮清走近,闻声忙住了嘴转身看了过来,可当他留意到阮清竟是从明月斋走出来时,脸上的神色便是一番诡异的变幻。
不过转瞬又是释然。这都大中午了,苏辄又在门口迎客,阮清也许只是学习累了在书房小睡了一会儿罢了。
这么想着,再看向阮清又是眼睛微微一亮。
他今日来参加这场宴会,倒不是像那些世家子弟一般为了跟定王套近乎,而是专为阮清而来。但毕竟是参加宴会,穿着上自不可如平日一般随意。他想着阮清这两年虽在宫里,却并不喜欢宫里头那些锦衣华服,每次出宫穿的也极尽舒适简约,他总要迎合一下他的喜好,适当改换风格在人前同他站在一处,才好彰显得出两人与众不同的关系。
至于是什么关系,他自个儿知道就好了。
“恪哥哥等很久了吧。”
听到阮清问话,李恪笑着迎了过去,“有一会儿了,我本是想先去找你,听说你在午睡,便没去打扰,刚好在这同凌风说说话。”说着,顺便向阮清引荐:“这位就是凌风,家中是在琅琊做丝绸生意的,此次跟随家中的长辈一起来京中谈生意,数年前我们曾见过两面,比较谈得来便交了个朋友。”
凌风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给阮清见礼:“见过保平郡王,郡王万福!”
“既是恪哥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多礼。”阮清虚扶起凌风,认真打量了几眼。不同于李恪的俊朗张扬,这个凌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肤色白皙,眉眼清秀,说起话来也慢悠悠的,带着股子令人舒适的温润亲和,应是个内敛含蓄的性子。
标准的江南羸弱少年。
李恪时不时拿眼瞄着阮清,嘴上说道:“凌风这一次进京会待上一段时间,我先带他来给你认识认识。我知道你素来喜欢笔墨丹青,我不大懂那些,凌风却是琅琊有名的少年才子,更是画了一手好丹青,以后有时间你们可以切磋切磋。”
凌风这一次跟随父亲来京确实是谈生意的,这生意还是承蒙南荣侯府从中牵线帮衬,所以,前几日南荣侯进京述职,父亲便借机带了他跟着南荣侯一块入了京。
今日定王府举办赏花宴,煜小侯爷也来了。因家中是商贾出身,父亲一直希望在他这一代上能更改门楣,科举致仕,所以提前在京中打下人脉也是很重要的,因而特意央请了煜小侯爷带他来定王府参加宴会,长长见识,顺便结交几个人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恪,更没想到李恪竟然会将他引荐给了保平郡王。
凌风一直以为权贵世家多半清高自傲,难以相处,像煜小侯爷那般风流恣意且又亲和的人已是不多见,然此时看到阮清,不由的心生惊异,也不免惊艳了一把。
传闻保平郡王极其受皇上宠爱,想象中应是个骄纵不可一世的倨傲性子,却竟如此平易近人,方才远远一眼,那清丽脱俗的身影便令他晃了一下神,走近之后再看,才发现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简直可用绝色来形容,比他见过的江南美人还要夺人眼目。
凌风微微惊诧过后,便恭敬有礼的揖手回道:“殿下平易近人,凌风不胜荣宠,然礼不可废,凌风万万不敢僭越。”
阮清早已习惯高居人上,倒也不勉强,对凌风微微一笑。几个人便是朝着前院慢慢走去,阮清边走边问凌风:“你们家除了丝绸生意,还做些别的吗?”
凌风稍稍落后一步,谦谨的回道:“我们家主要是做丝绸生意,这是祖上几百年传下来的营生,不过近几年也有意向发展一些其他的产业,试着开了几家冶炼店铺,但尚未有什么起色,需要慢慢跟进。”
李恪见阮清似乎对生意上的话题比较有兴趣,想起多年前阮清想出的那个筹款的奇思妙想,不由的打趣他:“你莫不是打算将来不做郡王,要下海投身生意场不成?”